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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五章
 叶虚怀帮倪澈处理伤口又上完葯后,才发现孙女的模样有点诡异。她从带着右手全是血的倪撤回来后,就一直是这副呆滞的表情,紧跟在他身后,眼睛却不愿离开倪澈,就像在看顾着什么重要物品一样。

 “丫头,你干嘛那副哭丧的德行?他死不了的!”叶虚怀口气不好。

 从他们一进门,他就气闷得想骂人。早叫他们别惹事,看吧!出状况了吧!

 “他没事了吗?”时炯心走到边,怔怔地看着沉睡中的倪澈,总觉得不放心。

 “他虽伤得很深,又泡了海水,但爷爷神医的名号可不是自叫的,我说他没事就没事!”叶虚怀瞟她一眼,将手洗净。

 “小姐,他只伤到右手臂,放心啦!”守官也觉得她不太对劲。

 “可是那么多血…”她苦着小脸。

 “点血也好,新陈代谢一下,说不定更健康。”守宫凉凉地说。

 “是吗?”

 叶虚怀清洗完毕,冷冷地道:“都出去,让他躺着休息。炯心,我有话问你。”

 叶炯心跟着爷爷走到前厅,怯怯地看他一眼,又垂下头。

 “说!你们干什么事去了?”时虚怀刚才急着救人,没空审问,现在忙完了,不问个清楚怎么行?

 “我…”叶炯心不敢说了。以前大声说要对付唐泰隆时从没想过会连累别人,现在倪澈受了伤,总让她觉得不安。

 “你们和唐泰隆杠上了?”这根本是多此一问。

 她点点头。

 “早告诉你纵横帮不管是黑道白道,最好都别去惹他们。唐泰隆的狠辣是出了名的,你硬是找他的碴才会惹出今天这种事。一切都给我到此为止,等阿澈的伤好了,我会请他回新加坡,你则乖乖地等你爸爸来接人,以后最好都别再来横滨,懂了吗?”时虚怀沉声道。

 “懂。”叶炯心的豪气不见了。

 “那个阿澈也不学好,没事净找纵横帮的麻烦。他的来历不明,说不定也不是什么好东西,你最好别再和他有瓜葛。”叶虚怀警告孙女。

 “他不是坏人!”她听得有气,忍不住大声反驳。

 “你…”时虚怀被她激动的反应愣住了。

 “他会受伤都是因为我!第一次和这一次都是为了我,你怎么可以这样说他?要不是他,躺在那里的就是我了!”

 叶炯心站起来大叫。

 “小姐…”守宫也吓了一大跳。

 “你…你还替他说话?他骗你和他住在一起,还拉着你去对付唐泰隆,他是居心叵测啊!”叶虚怀怒瞪双眼,对倪澈的一丝丝好印象全都因听见孙女和他同住而打散。

 “他没有!他好心替我找地方住,又帮我的忙,他如果居心不良,干嘛还替我挨子弹?”她替他辩解。

 “谁知道他替你挨子弹是不是苦计?”守宫加入挞伐阵营。

 “苦计?他没事使苦计干什么?”她不懂。

 “让你心动,骗你上钩啊!”守宫又细声细气地说。

 “什么?”叶炯心眨眨眼,还转不过来。

 “很多男人都是用这种方法骗女人的,让女人对他们死心塌地,等玩过了再换一个。”守宫人小鬼大地说明。

 “你们的意思是,他没事去让子弹打就为了欺骗女人?那他多骗几个,身体不就成了蜂窝?太可笑了!”天底下哪有这种笨到极点的苦计?

 “你从刚才就一直在帮他说话,你是不是傻傻的爱上人家了?”叶虚坏人虽老,心眼可活络得很。孙女的愤大概也只有一个解释——

 这丫头爱上这男人了!

 “爱?”她的心又开始敲了。

 “你的样子就像是个在替情人抱不平的女人。”守宫酸溜溜地说。

 “我…”她喜欢倪?”

 “你连他有没有子女友都不知道,我劝你别一头栽进去,免得自找罪受。”叶虚怀冷冷地盯着她。

 “你们在胡说什么?我把他当成朋友,只是很要好的伙伴,如此而已!”她急忙澄清。

 “是吗?”一老一少不客气地反问。

 “当然!我和他才认识没多久,怎么可能爱上他,别开玩笑了!”她摆摆手,但心里却觉得自己的话一点说服力都没有。

 “很难说…不是有句话叫一见钟情吗?那根本用不到一天就会让人坠入情网。”守宫挖苦地撤撇嘴。

 “你今天话真多,壁虎。”她瞪他一眼。

 “守宫说得没错,你看好自己的心,别太接近那男人。我有预感,他会带来祸端。”叶虚怀白眉微耸。

 “那是伤们的偏见。”其实她也不见得有多相信倪澈;可是她不相信的也只有他的身分,至于他的为人,她却没有丝毫怀疑。

 他只是神秘,但并不坏。

 “总之,你给我记住今晚的话。现在上楼去,好好反省反省。”叶虚怀命令。

 “我要照顾阿澈。”她不依。

 “守宫会看着他,你上楼。”叶虚怀喝道。

 “他是为我受的伤,我自己看顾他。”叶炯心倔强地走向后方葯室,异常坚决。

 “你…”反了!反了!

 “女大不中留!”守宫又开始摇头晃脑。

 “闭嘴!还不给我盯着炯心,今晚你不准睡!”叶虚怀赏他后脑一个巴掌。

 守宫抚着头,心中暗暗不平。怎么每回小姐惹师父生气,他就得当受气包?没道理嘛!

 叶炯心坐在倪澈身畔,看他紧闭着双眼,右包扎着绷带,一颗心满了各种奇异的情绪。

 记忆中,她的朋友们受了伤,她也不曾如此担心;即使是男朋友,她的关怀顶多点到为止。但为何这一次口会闷得这么难受?

 难道真像爷爷说的,她喜欢他?

 会吗?这么快就爱上一个人,爱情也未免太简单了吧?

 不!她只是心虚而已,因为倪澈因她而受伤,所以她才会这么不安。这种种情绪完全是歉疚所致,和爱情沾不上边!

 经过这样自圆其说后,她的心定多了,她的目光从他清朗的脸往下移,瞧见他颈项上挂着一条金链,好奇地探头看个仔细。

 链子上悬着一块拇指大小的长方形金牌,上头雕着一艘类似海盗船的船形。材质不像是黄金,而且刻得非常精致,看起来极为贵重。

 “这是什么?”她喃喃自语,拿起来端详。

 倏地,一只手快而准地袭向她的咽喉,她来不及后退,颈子就被那只大手勒紧。错愕中,倪澈慢慢睁开眼,目光凌厉地说:“你想做什么?”

 在房外窥视的守宫呆愕住,忘了要冲进去救人。

 “阿澈?”叶炯心也吃了一惊,他那凌厉戒备的眼神一点都不像原来的他。

 “炯心?”倪澈听见她的声音,脸色渐趋缓和。他慢慢放下手,又眨眨眼,努力想分辨眼前的她是在梦里还是现实。

 “是我。你…感觉怎么样?”她倾身向前,这才发现他的眼神有点涣散,强烈的担心使她声音微颤。

 “我作梦了…”他细语着,手轻抚着她的脸颊。

 “作什么梦?”他手掌的温度好热,热得她从脸颊到颈项都发烫。

 “梦见阿湛、阿冲…阿洁…”他无意识地呓语。

 “他们是谁?”这些是什么人?叶炯心半点摸不着头绪。

 “他们是…”他闭起眼,没有回答,然后又张开,眼睛发出奇特的光芒。“你是炯心…”他双手捧着她的脸,将她拉近。

 “是啊!”她顺着他的手势凑近,有些担心他是不是伤口发炎造成脑子胡涂了。

 “你知道吗?最近我一直想做一件事…”他懒懒地笑了。

 “什么事?”她几乎被他的笑夺去呼吸。

 “吻你。”他说着,不容她有所反应,主动将她拉下吻住她那玫瑰的红

 这个姓倪的狼竟然吻了小姐!守宫的下巴跌落到口,久久合不拢。

 叶炯心则是完全呆掉了!倪撤火热的封住她的。嘴,刹那间,她只觉得部以上被一股燥热的气满,找不到出口,把她的脑细胞全部推挤变形…

 “炯心…炯心…”呢喃中,他的吻从温柔到灼热越来越狂烈,舌尖也放肆地探进她口中。

 叶炯心被吓到了!

 她连忙推开他,身后退,双手捂住自己的嘴,一颗心猛烈地撞击着,仿佛就要从口爆裂而出。

 他到底是清醒还是作梦?这样子吻她实在太…太过分了!

 “我为什么这么喜欢你?好奇怪…”他又咕咕一声偏过头,再度沉沉睡去。

 他喜欢她?他…他说的是什么梦话啊!

 叶炯心两度烧得通红,一转身,偏偏又发现守宫就站在门外,表情复杂,似是将刚才那一幕全都看进眼里。

 老天,脸可丢大了!

 她急急绕过僵在原地的守宫,冲回自己的房间,把脸埋进枕被之中。

 她的初吻,竟然就这么给夺走了!

 倪澈是烧坏脑袋,还是藉伤装疯?她不知道。她只知道一件事,她居然一点也不讨厌那个吻…

 一整夜,倪澈的气息都没放过她;二十年来,嗜睡如命的叶切心第一次尝到什么叫作失眠。

 “最近的易都被破坏,毒品市场因而大,我莫名其妙地被黑道列入黑名单,连日本一些黑帮都对我起了疑心,您看这要如何是好?”唐泰隆在电话里向他的顶头老大“狂龙”报告。

 “哦?什么人敢坏纵横帮的事?”那头传来“狂龙”冷冷沙哑的声音。

 “一对男女。他们从十天前就出没在我的分舵,还炸了我的办公室,我怀疑他们偷了易的资料。”唐泰隆一提起那两个到现在还查不出来身分的男女就怒火中烧。

 “一对男女?”

 “是啊,他们简直存心踉我作对。偏偏他们身手都不错。到目前为止都还没有下文…”他养的一群饭桶连两只老鼠都抓不到,他怎能不冒火?

 “那还不容易?继续下次易,设好埋伏等他们上钩就行了。”

 “是啊!我怎么设想到这个方法?”还是老大厉害!

 “你跟我三年了,连这种小事也办不好,怎么继续当分舵主呢?”狂龙冷冷地说。

 “这…”康泰隆听出老大的不满,吓出一身冷汗。

 “哼,蠢东西!你的脑袋不仅没长进,甚至还退化了,我是不是得考虑将你撤换掉?”

 “不,请再给我一次机会!我保证一定会找出他们来…”唐泰隆战战兢兢地说。

 他从没见过这位老大,年纪、面相、来历更是个谜,他只知道他绰号叫作“狂龙。”三年前狂龙突然与他联络;问他要不要接掌横滨分舵,他起先还怀疑是不是谁的恶作副,没想到一星期后真的接到委任,他惊喜之余,便开始与这位神秘的靠山往来密切。他猜测,这位狂龙必定是帮里的一员,而且职位不低,否则不能这么轻易左右帮内的事。为此,他再无顾忌,大胆地接受他的所有指今,背着总舵做些额外的黑道生意。

 “好吧!那就看你的表现了。”

 “谢谢!”唐泰隆如获大赦地松了一口气。

 “对了,你听说纵横帮的总舵主出走的事吗?”狂龙又问。

 “总舵主出走?”唐泰隆一愣。

 “这消息尚未曝光,不过纵横帮的情报网都在找人,我有预感这位年轻的总舵主会到日本。唐泰隆,你得小心了。”

 “总…总舵主会来日本?”唐泰隆虽未将年仅二十六岁的总舵主放在眼里,可是他对纵横帮总舵的力量还是非常忌惮。

 “听好,如果他出现了,尽你所能,杀了他!”狂龙下令道。

 “杀他?”唐泰隆倒一口气。这是犯上哪!

 “是的。”

 “可是…我如何能杀他?他的周围有擎北,还有统领他们…”他根本没有机会。

 “别紧张,他这次落单出走,擎北也没跟上,况且,我的人会帮你。”

 “你的人?”老大还有伏兵?

 “没错,我的人随时会支援你,所以,如果他真的出现,你得在总舵的人赶来与他会合之前解决他,懂吗?”狂龙阴沉地笑,但声音中没有半点笑意。

 “是…”这任务太艰巨了。

 “记住,我能让你坐上这位子,也能把你扯下来,这点不用我说明吧?”

 “是…”除了惶惶地答允,他没有第二条路可走。

 “好了,我等你的好消息。”

 直到对方挂了电话,唐泰隆还死自发着呆。为什么他总觉得有点诡异?跟着这位神秘的“狂龙”究竟是不是拥对了宝?

 “舵主!舵主!”他的手下在这时匆忙奔了进来。

 “什么事大呼小叫的?”他殓眉怒斥。

 “我们的人发现一件事…”

 “说。

 “神农葯铺的叶老头有个孙女叫叶炯心,好像就是闯进我们分舵的那个女人。昨晚有弟兄看见她带着一个受位的男人进了葯铺…”

 “叶虚怀的孙女和受伤的男人?”唐泰隆眉头拧成死结。

 “是的,可是那个男人就不知道他的来历了。”

 “好家伙!叶老头唆使他孙女来和我作对?盯住他们我要让叶老头后悔惹火了我唐泰隆!”“是”

 一干手下退去,唐泰隆磨拳擦掌地冷笑着

 叶虚怀,咱们走着瞧!

 直至翌傍晚,倪澈才转醒。看着四周的摆设,他知道叶炯心将他送回神农葯铺了。

 不知道她有没有被叶虚怀骂惨?不用想也知道她会遭到什么样的质问。叶虚怀的脾气和她一样硬,爷孙俩一碰面总是火花四溅,没有平静可言。

 倪澈慢慢坐起身,低头看着右臂上的绷带,不昭然一笑。跟着叶炯心,他得训练自己成为九命怪猫才行!

 说来好笑,以前遇见再惊险的状况他都不曾受伤,就算擎北不在身边,也很少有危险威胁得了他。可是遇见叶炯心后,他就一连伤了两次,这到底该说她本来就是个灾星呢,还是他上辈子欠了她?

 动动右臂,刺痛的感觉依然,他知这是伤口泡了海水才会引起感染。不过叶虚怀的葯很有效,此刻伤口处一阵清凉,已没有昨晚的麻辣疼痛。

 麻烦了老人家两次,应该跟他道个谢。

 他下了准备到前厅去,门却在这时打开,叶虚怀身着浅灰色长衫瞪了进来。看见他起来,也不讶异,只是冷冷地说:“坐好,找替你看着伤口。”

 “不好意思,又麻烦您了,”倪澈客气地微笑着。

 “知道是麻烦就好,等我替你上完葯,再开几味葯给你,就请你离开。”叶虚怀纯地拆了绷带,又在伤口上敷了一些黑色的葯,再用干净的绷带替他把手臂住。

 “叶先生…”倪澈看得出他的沉怒,但他不明白为什么。

 “炯心是个直子,没心眼,讲义气,重感情,而且机伶聪明;可是她和其他女孩一样,一旦陷入爱河,脑子就胡涂了!”叶虚怀边清洗着双手边念。

 倪澈听出了端倪,心慢慢地下沉。

 “我看得出你不单纯,但你是哪条道上的人我不想知道,我只希望你别再和炯心在一起。她一心想对付唐泰隆替我出气,没人劝得了她,这已经够危险了,偏偏你还在一旁扇风点火,帮着她胡搞,引来祸端…”叶虚怀顿了顿,又说:“我很感激你两次救了炯心,但为了你们两人好,还是到此为止吧!你不见得会是她的好对象。但她认不清事实,和你在一起这几天,她似乎对你动了情。那丫头没谈过恋爱,在爱情游戏上不是任何人的对手,以她的个性,一旦投入就会死心塌地,就算头破血也义无反顾。你如果不是真心,就请高抬贵手,放了她,免得到最后伤感情又伤心,连朋友都做不成。”叶虚怀语重心长地说。

 倪澈静静聆听,叶虚怀的话很伤人,但一点也没错,他当初就把这趟日本之旅当成假期,对叶炯心他本来就不该太认真;他要是够理智就该马上离开,别和叶炯心之间有太多牵扯。

 只是,在他警觉到她在他心上的分量正以倍速增加时,他已动了真情。现在要他撇下她,竞有种说不出的苦涩。

 “你不是普通人,小伙子。但我们家炯心太平凡了,你们之间的差异太大,硬要凑在一起反而会造成困扰,是不是?”叶虚怀眼神锐利地向他。

 倪澈凛然,叶虚怀好像已看穿他的身分…

 “我依您的意思。我马上离开,炯心的行李我也会请人送回来。”他下行个礼,口气谨慎。

 “这些葯记得照三餐吃,不出三天,你的伤口就会结疤.留下的伤痕也不会太深。”叶虚怀递给他一大包葯。

 “谢谢,这些葯和费用…”

 “不必了,就当你救炯心的酬劳。”叶虚怀挥挥手,背着双手走出门外。

 倪澈没有迟疑,随即离开神农葯铺,回大厦去了。

 不久,叶炯心和守宫买了晚餐回来,一进门就嚷着:

 “爷爷,今天吃烧鸭!”

 “嗯!”叶虚怀在柜台后替人开葯方子,头也没抬地应了一声。

 “我放在后面餐桌上,顺便叫阿澈起来吃。”叶炯心兴匆匆地走往后厅的房间。

 “不用去叫了,他走了。”叶虚怀还是没抬头。

 “走了?什么意思?”她楞了楞,停下脚步。

 “他醒了,我就叫他回去。”

 “你叫他回去?他是个病人也!虽然不是重伤,可是还要调养…”她一惊,马上怒叫。

 “他伤的是手又不是脚,还能动。”叶虚怀冷哼。生女娃儿有个用!一谈起恋爱,心全向着情人了!

 “可是他才刚好,你怎么这么没同情心?亏你还是个医生!”她气得跺脚,奔到后方,果然没瞧见倪澈的人影。

 那空空的铺又让她回想起昨夜见他昏过去的感觉,心又一次感到被扯昧的痛苦…

 她转身回到前厅,俏险布满乌云。

 “师父…”守宫看了叶虚怀一眼。又瞄瞄似着了火冲回来的叶炯心,心中直叫不妙。

 “他真的走了!你竟然赶走他!爷爷,你太过分了,他又没做错什么事!”她握紧双拳,忍不住找叶虚怀理论。

 “他要是再待下去,你说不定一颗心全送给他了!”叶虚怀重重哼一声。

 “什么?什么送一颗心?”她没会意过来。

 “还不懂?瞧你昨晚那失魂样儿,我就知道你喜欢上那小子了!”

 “喜欢?哪有啊!我是担心他的伤…”她失措地红了脸。

 “这骗不了人的。小姐,昨天一整夜你是不是无法入睡,口闷闷又,又是忧又是喜的,整个人飘飘然,四肢不知该搁哪里才好?”守宫清秀稚气的脸配上老气横秋的表情与动作,十足的不协调和搞笑。

 “咦,你怎么会知道?”叶炯心惊奇地看着守宫。

 “这就是了!你中了爱情的毒,无葯可解,唯一的葯方得向下毒的人拿才行。”守宫继续说着。

 “你在绕什么口令?什么爱情的毒?”她眉一皱,越听越火。

 “你爱上那个阿澈了,这就是我要说的。”守宫不是滋味地瞄她一眼,跳到椅子上坐下。

 她…爱上了阿澈?叶炯心怔住了。原来,心口那种难以平静的騒动真的是爱?

 叶虚怀瞪了守宫一眼,才喝道:“胡扯什么!连对方的来历都搞不清楚谈什么爱情?肤浅!”

 守宫缩了缩,暗吐舌头。

 “好,就算我爱上他,这又有什么大不了的?女人爱男人,很正常啊!”时炯心大声地说。爱就爱了,有什么不对?爷爷在阻挠什么啊?

 “正常是正常,但不一定有结果。那小子不像你看见的那么开朗,他还有另一面是你不熟悉的。别这么快就提什么爱啊情的,庸俗又愚昧!”叶虚怀没好脸色,口气更差。

 “我不管他什么来历,他为了我才受伤,他没好之前我都要去照顾他!”叶炯心大喊。

 “不准去!”叶虚怀喝止。

 “我只是告诉你,不是在征求你的同意!”她发泼的样子实在够呛。

 “你…你这丫头,你知不知道那小子他…”

 “我走了!”她没耐听完,转身就走。

 “回来!”叶虚怀气得吹胡子瞪眼,提气大吼。叶炯心根本不理他,越走越远。

 “师父,要不要我去追小姐?”守官小声地询问。

 “别追了!这丫头不尝点苦头是不会听劝的!”

 “可是…”

 “由她去!我等着看她哭哭啼啼回来向我诉苦!”叶虚怀气得将一张贴子丢在地上。

 守它从椅子上跳下来,捡起帖子打开一看,喜道:“师父,这不是方师婉的喜帖吗?”

 “嗯。”时虚怀怒容末褪,听他一喊,火气更上扬。

 他最得意的弟子方天艾要结婚了,可是他还来不及高兴,就被惹了一肚子气!

 “方师姊四年前来这里住了三年,尽得您的真传,不知道她是不是还是那么婉约温柔…好快,她居然要结婚了!”守宫仰头回忆着,语气兴奋。

 新加坡的方家老太爷和叶虚怀是多年的朋友,方家的掌上明珠方天艾因对中医有兴趣,四年前来神农葯铺跟着叶虚怀习医。她悟性高,叶虚怀非常疼爱她,把她当自己孙女一样,将自己毕生所学全都教给了她。

 守宫对方天艾这位沉静美丽的师姊相当敬重,因此得知她要结婚,自然忍不住雀跃。

 “看看新郎的名字吧!笨蛋。”叶虚怀又是一声厉喝,两道白眉因烦恼而纠成死结。

 新郎?

 守宫低头一看,印得精美的银白喜帖上,新郎的头衔是新加坡纵横海运的总裁,名字叫倪澈。

 倪澈?他一惊,猛地抬头。

 “师父…新郎也叫…倪澈?”

 “是啊!”“这…怎么可能?未兔太巧了吧…”他呐呐地说,心里有着不好的预感。

 “是很巧,巧得令人发呕!”叶虚怀乍看见这张帖子时,就惊骇于这个新郎的姓名。而纵横海运即是纵横帮,倪既是纵横海运的总裁,可想而知他在纵横部的身分,

 他会是那个和炯心瞎搞在一起的小子吗?

 震惊之余,他马上想起倪澈与唐泰隆之间的关系。或者,炯心根本是被利用了!

 一想到此,他就火冒三丈。要是炯心爱上了天艾未来的丈夫,这还得了?

 “师父…”守宫一颗心也吓得怦怦跳,他始终没给过好脸色的倪澈会是这么大来头的人吗?

 完了!他一定会死得很惨!

 叶虚怀不作声,只怕他担心的事就要发生。炯心若扯进纵横帮内部的纷争,他说什么也要尽快将她送回美国。  m.hOUzIxS.coM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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