首页 面瘫太子俏萌仙 下章
第七十三章 相见恍阂
 思忖两秒,在南阶和涟司密切关注的眼神中,她皱眉道“事情有些紧急,那就去向龙三太子借吧!”她端起茶,淡然自若地饮了一口。

 南阶和涟司心照不宣地对视一眼,冷真仙子也真是执着坚定,受到再多伤害也不退却,定然是想趁机会去看望三哥,然而,三哥前几才漠然拒婚,相见定然不快,他们不由得对她产生了几分同情。

 冷真无意中扫了一眼银铠,灵机一动,开口道“唔,其实我还想借它。”

 涟司怔住了,银铠也从地上的一个窟窿中抬起头,怔怔地看着她,水溜溜的眸子充满疑惑。

 冷真解释道“无非是开一条山路什么的,银铠会安然无恙地回辰沐海。”

 发觉银铠小腹,她略一惊,讶然地看向涟司“哎呀,它怀孕了?”

 涟司的神色又窘迫又难看“是吃多了白蚁罢了,咳,在银铠化作人形之前,我是不会碰它的。”

 银铠眸烁亮光,飞窜到涟司的怀中,伸出舌头在他脸上飞扫了一下,一股淡淡的蚂蚁味弥漫开去。

 南阶一折扇拍在涟司的头上,肃穆地训道“你也才处于变声期,还是个半大的孩子,说什么胡话?”

 涟司哑着音反驳“将一万年后的话提前说罢了。”他抚着怀中的银铠“冷真仙子既然有要紧事,你就跟她走一趟罢。”

 银铠听话地跳下他的怀抱,落到冷真的脚边。

 既然要去寻南泽,她也就不用遮遮掩掩,领着银铠畅通无阻地到了引痕殿,殿门大开着,正堂中空无一人,显得冷冷清清,寝房华帘被海水缓缓动,冷真一时恍然。

 她向银铠打了一个噤声的手势,轻步走向寝房“咳咳咳…”一阵咳嗽响起,她脚步顿了顿,不由得心酸,虽然他病倒跟讨厌她有些关系,虽然他挑断楚赤暝全身经络,实在太过残忍狠辣,她却恨他不起來,她还是不够决绝。

 她恨自己!

 将帘子挑开,眼前的一幕使她怔住。

 南泽一身浅色里衣,靠躺在高枕上,玄发有些凌乱,脸苍白似纸,呈现一种虚弱的病态,目光恹恹的,注视着帷帐顶部,怅然而遥远,仿佛她伫立在云佚殿院中,看向辰沐海的神情。

 而榻边,正坐着一位容貌甚好的碧衣仙子,眉心一颗红色美人痣分外显眼,她调着瓷碗中的药汤,那一双盈盈桃花眼充满焦虑和担忧,温声规劝“龙三太子,你,你好歹喝一口罢,说不定明天就好了。”

 南泽淡淡道“我从未希望好过,你回去吧!”

 碧衣仙子坚决道“不,我要照顾你,别说现在不回去,就是晚上也要留在这里。”

 南泽皱了皱眉“你说什么?”

 碧衣仙子有些局促地解释道“你太不关心自己,我怕你出了意外,得时时刻刻看着你,才放心。”

 冷真认得,她正是蛇仙灵澈仙子,曾听说灵澈活泼子任,看來是收敛成了许多,她有一种想要逃离的冲动,终于还是走了进去。

 南泽手轻轻一颤,缓缓侧过脸,甫一接触到魂牵梦绕的那人,黯然的眸子迅速泛起星芒,不可置信地吐出四个字“冷真仙子。”

 她终究还是來看他了,他以为他伤她太深,她如今又跟了楚赤暝,定然不会來的。

 灵澈仙子不由得愣了愣,冷真苦苦追求南泽的事早已传遍六海千山,她又怎会不知?神色很快转为一种排斥“冷真仙子在凌霄宝殿上被拒绝了一次,怎地又來了?”

 “住口。”南泽低斥“出去。”

 冷真毫不介怀地笑了笑“灵澈仙子子是越來越接近妙郁了,可见妙郁是什么下场,仙子或许也是什么下场。”

 灵澈一脸委屈,恨恨瞪她一眼,疾步走了出去,经过她身边时,凛冽的杀气毫不遮掩地透出,冷真神色淡然,只是看着匆匆下榻的男子,心情复杂。

 南泽拖着病体走到她跟前,扶住她的肩膀,凝视着她“冷真仙子,你可是來寻宝的?”

 是的,事到如今,他总算是知道,她曾经口中的寻宝究竟是什么意思?

 冷真嘴角出几丝苦涩,将他的手拔下“不是了,再也不是了。”

 那双眸子的亮光迅速消散,身体微微一倾又稳住,闭上眼睛“那…”

 冷真不明白他为何是这样的表现,辰沐海与瑾莱仙山已经两清,她想说“不要再演戏了。”终于还是忍了下去,只道实情“四龙子说显隐镜在你手中,我向你借去用用,可否?”

 南泽怔了怔,走向榻边,从榻上拿起一方甚精美的镜子,镜面似着一潭黛湖,他到她手上,失望地道“你服下避影丸,我无法看到你,便向四弟索要显影镜,不想,还是看不到你。”

 冷真忽然感到悲哀,本该想到,他既已经对楚赤暝下手,又怎么会独独放过她,他是要她不好过,甚至是取了她的性命才甘心。

 她含着嘲讽道“龙三太子有心了,眼下有要紧的事等着办,待我办成,太子想要怎么样都可以。”

 她知道,她无论如何也是打不过他的,他真要取了她的命,简直可说是一件轻而易举的事。

 南泽神色一动,又立刻凝眉“什么事,危险么?”

 冷真翻了翻手中的显隐镜,垂头浅笑“若是危险,就不劳太子亲自动手了,只是,要办的事不费吹灰之力,恐怕要让太子失望了。”

 前后话一衔接,南泽立即明白了她的用意,定定地看着他,眉头紧蹙“原來你是这样看我的,无缘无故,我为何要伤害你?知道么,我巴不得让你成为天宫十八域最幸福的女子。”

 冷真睫轻轻一颤,水泽抖落在脸颊上“怎么,怎么可能呢?幸福?三太子,我为你了那么多泪,如今想來也是枉费,我本不想见到你,奈何显隐镜就在你手中。”

 见他脸色十分惨淡,又道“倒也不是说你心狭隘,只是,爱一个人沒有理由,恨一个人也沒有理由,虽然有些事我确实错了,但你的最恨,落到我的身上,造化弄人,莫过于此。”

 她再也不愿多说,握着显影镜走出寝房,身后传來他声嘶力竭的质问“是谁说我恨你,是谁说我恨你?…难不成,你來一趟就是为了伤害我吗?究竟是谁狠心?”

 一声巨响,仿佛是衣柜倒地的声音,冷真在殿门口蓦然停住脚步,正要回去扶他,候在外面的灵澈仙子已经匆匆奔了进去,甚至來不及给她一个恶意的眼神。

 冷真想,他的事,再也跟她无关了。

 避水珠再不似以前那样救命草般握在手中,揣在怀间也觉得踏实,冷真飞向海面,银铠紧紧跟着她,忽然咬了咬她的裙裾。

 她下意识地转身,只见南泽倚着殿门,眼中涌动着不熄的黑火,牢牢地盯着她,灵澈仙子在一旁作出扶的姿势,却不敢真的去扶,想必方才挨了一顿训。

 冷真叹息一声,他的一举一动,她认为看得真切,清楚意图,却又惑不已,总感到恨一个人不该是这个样子。

 然而,无论如何,她肯定他是不爱她的。

 她忽然意识到,在楚赤暝身边的感受,之前是轻松,是融洽,是有趣,如今满满的是温馨,而南泽,除了一次又一次的伤害,什么也不曾带与她。

 她已经作出了选择,再也不会回头。

 倘若蓝色紫花的花语真是背叛的话,她也沒有背叛过任何人,她爱得那么深沉,他恨得那么切骨,她在疲倦之下身而去,算是一种明智罢了。

 冷真虽是这样想着,仍感到心间空缺了一块,那里有怨,有委屈,有曾经的希冀,有炽热,如今逐渐冷却下去了,慢慢淡薄,灰飞烟灭。

 她试图去拥抱一块寒石,用了多少年的时间也无法将它捂热,倒是惹了一身伤寒,有人用恰到好处的温度來安慰她,她为什么还要执着于苦海呢?

 出辰沐海,御云向西,银铠蜷缩着身子,睡在她脚边,冷真思考了一阵又一阵,沒有多少精力顾它,只是将云御得飞快,从瑾莱仙山到辰沐海,已经耗了她两个时辰,倘若在天黑之前赶不到望君山,对付噬仙兽恐怕要困难得多。

 关于危险,她不是沒有考虑过,只是楚赤暝因仙元散尽而失落,她便想要给他尊严。

 他颠倒众生的姿态,成为她心中跳跃的一抹火焰,无论舞剑还是瘫痪。

 她不在乎他以各种方式存在,然而,他需要,他在意,她便为他争取。

 她是这样的性格,一旦爱上,即使赴汤蹈火,豁出性命也在所不惜。

 然而,?她不知道,此番一去,又是几多坎坷,随之而來的,是比现在还要折磨的心路波折。

 在斜最西的向晚古域时,已是黄昏,冷真一路风尘,显隐镜沒有丝毫提示,她干脆拿來当梳妆镜,独自欣赏了许久,眼角的余光瞥见银铠正仰首,眼巴巴地盯着她手中的镜子。

 冷真恍然大悟,竟忘记了银铠是母的,也有爱美之心,便将显隐镜放到它面前,银铠举起前爪,在脸上抚來抚去,十分怡然自得,忽然,尖叫一声,向后转了几个圈,抱紧身体,瑟瑟发抖。  M.HoUZiXs.coM
上章 面瘫太子俏萌仙 下章