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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一百二十六章 销毁账簿
 光芒一耀,紫衣棕发的花猫仙娉婷立于云端,角扬起,眸烁冷光“楚赤暝仙君又是去何处打劫了?据闻由于仙君耽于私情,疏于打理,羽漱仙山财库亏空,也只能走这样的路数了。”

 沒了仙元竟这般猖狂!楚赤暝敛起眉,沉道“仙子说的是,本君正在考虑这一百箱奇珍异宝是不是太少,打算去音屏山借一些。”

 “你敢!”妙郁嘶声怒斥,纤指微颤,倘若不是沒了仙元,她定要将他千刀万剐,几乎扑了过去,却克制着不冒这个大险,否则怕是连性命也散了。

 “哈哈哈哈…”楚赤暝朗声大笑,云从妙郁身边“倏”地移了过去,大风翻涌,妙郁一个踉跄扑倒,差点坠落下去,将一张沉黯而不甘的埋在云中,又愤恨又悲哀,为何,她成了这个样子,所有人嫌弃、捉弄她,就连山上的渺仙也在私下议论她…

 恨,不断澎湃涌动,连同身下的云也被蒸化了开去。

 羽漱仙山來了客人,正气定神闲地在旁座上喝茶,听到动静,抬眼看向殿外,有亮光不经意地掠过。

 楚赤暝微怔,平静地命下人将一箱箱奇珍异宝搬进财库,步入大殿,躺卧到软榻上,懒淡道“龙四子无事不登三宝殿,难不成是与我要镜倾的?”

 南阶也不客气,将茶盏往小案上一置“仙君可曾记得,破空咒誓的事?”

 楚赤暝不合时宜地打一个呵欠“本君倒是,记得龙三太子施虚实置换之术,掳走了本君的子,龙四子很关心由此导致的结果么?”

 南阶一时有些尴尬,父王怎么把这档子难的事交给他?明显,楚赤暝不是一个好对付的主。

 斟酌道“三哥将冷真仙子带走,不过是为了叙旧谈心,仙君却是有些浮躁了,以术毁了辰沐海大批宫殿,如今建筑工务完成了一半,其余的海族只能住在虚殿中,不过,损毁的一阁一殿,一砖一瓦辰沐海尽记得一清二楚,详细无漏,请仙君过目。”

 从袖中摸出一个小本,侍僮忙呈了上去。

 楚赤暝面带微笑,翻了几页,阖上“倒是细致非常,辰沐海用心了,毕竟是自家的太子,即便他所做的是错事,也要宝贝似地记录下來。”

 不顾南阶开始变黑的脸,继续道“龙四子说龙三掳走冷真是为了叙旧谈心,可天宫十八域以及下七重天的仙人都知道,虚实置换之术只有施术的人方能解开,不啻于一种囚之术,况且龙三掳走的是本君的未婚,龙四子评评理,所有的罪责,是否都该算在他的头上?”

 南阶几乎仰天呼气兮,三哥,你引起这档子事,父王偏又叫我上门讨债,该如何是好?

 虽然保持着镇定,却有些底气不足“可确是仙君施术,毁了辰沐海大片宫殿。”

 楚赤暝一时头疼,他还真是揪着此处不放啊!不耐烦地支起身躯,下了榻來,负手缓缓步下玉阶“龙四子还要本君将方才的话重复一遍么?”

 修长的手指猛地一握,神色整肃“龙三卑鄙无,**了本君的未婚,辰沐海为何不将这也写进账簿里?”

 气氛僵凝而紧张,南阶沉眉执杯,抿下一口茶“仙君刺入三哥腹中的那一剑,如今仍不见好。”

 楚赤暝冷哼“伤终究会好,**总不会消失,一个女子,最重要的是贞洁,虽然本君不介意,冷真却当成心头上的一块疤,龙三犯下这等龌/龊事,辰沐海千方百计护着,不让报仇也就算了,然对冷真,可有赔偿道歉的半分心思?”

 南阶不免忿怨,念在三哥先错的份上,在天宫追查施破空咒誓的人时,辰沐海虽然心知肚明,却一直保持沉默,早知如此…他按捺住差点涌起的小人念头,平静道“据闻仙君一向闲云野鹤,不想将钱财这身外之物看得如此吝啬。”

 楚赤暝眸中狠光一闪,终究也只是淡淡道“龙四子该好好想想,是否归于钱的问題。”

 掌心吐火,账簿转瞬化作飞灰。

 拂袖,转身走向书房,再不愿搭理。

 南阶脸色难看到了极点,堪落落地起身,正要离开,忽然想到什么“仙君留步。”

 楚赤暝噙着一抹冷笑,像是彻什么似的转身看他“关于镜倾么,龙四子尽管放心大胆地去追求,此时与本君毫无干系。”

 南阶还想开口,书房的门已被侍僮合上,侍僮恭敬地拱手,颇有礼地道“辰沐海上门讨债确实不合情理了,主君生气也再所难免,龙四子请吧!”

 “父王。”

 闷着一口气步入大殿,却发现大殿中仅有几员侍卫“父王去哪了?”

 其中一员小心翼翼地答“龙王去引痕殿探望三太子了。”

 南阶向引痕殿赶去,眉头微蹙,倒也不是可惜那笔拿不到的债,只是从小到大,他何曾受过此等窝囊气?在赤狐君作出销毁账簿这一极具侮辱质的举动,他几乎要动了手,幸亏理智止住了冲动,然而,怎么也咽不下这口气。

 见了來人,济臣正要进殿通报,却被麟晟止住,随在龙王身后跟了进去。

 太子依然清瘦,只是脸上添了些许润,精神也还不错,批好的公文已有几小本,龙王满意地点点头,眼中闪过一抹心疼,走过去扶住儿子的肩头“泽儿切莫心,将身体养好才是首要。”

 南泽将毫笔搁置在笔架上,淡淡道“孩儿早已长大成人,成天躺在上也不是个样子,不过也会注意休养,父王不要担心。”

 “父亲,三哥。”一个人推门进來,一脸晦黯。

 麟晟似乎猜到了什么,面色不由得一沉“怎么,楚赤暝不肯还债?”

 三人到正殿落座,南阶将事情不余一处地道來。

 南泽皱起了眉头,特别是听到楚赤暝说他“侮辱”了冷真,眸中一时复杂无定,,侮辱?呵…她本來就是他的,她的一切都是他的,他提前要了她的第一次又有什么,倒是楚赤暝那只赤狐,霸占他的人…

 “泽儿。”厉声怒斥,思绪被打断,南泽回过神來,见龙王正一脸愠地看他“你对冷真仙子犯下这等事,该如何是好?”

 南泽从容不迫地答“自是会负责到底,儿子会娶了她,不会污了她的名节。”

 “荒谬!”麟晟气得胡须颤“天宫十八域的仙人都知道,楚赤暝已与冷真定下了亲事,一年后即大婚,你又何必去掺和?另外,辰沐海律令有一条规定,不允许身体不良的女子嫁进门,冰漩是这样,冷真仙子亦是如此,泽儿,为何你遇上的,偏偏都是些残废?”

 “父亲。”南泽明显也是有些怒了,却顾及对方的身份,拼命压抑“冰漩与冷真已经十分不幸,况且冷真是为了孩儿才受的伤,中的毒,还望父亲口下留情。”

 麟晟深吁一口气“罢了,罢了,待你身体痊愈后,我会尽快给你寻一门亲事,妙郁仙元尽散,灵澈又不太明事理,况且你对她们也无意,正好先将二位排除,天宫十八域貌美品端的女仙多的是,不愁找不到合适的。”

 南泽紧抿嘴,眸中暗汹涌,良久,才一字一顿地回“孩儿此生,非冷真不娶。”

 麟晟霍然起身,一张老脸涨得通红,气急地指着儿子“冷真仙子已经订了亲,你非要丢尽辰沐海的脸面不成?”

 “父亲稍安勿躁。”南阶将父亲劝回座上,低声道“是孩儿沒有将债讨回來,父亲不要迁怒到三哥身上。”

 麟晟一拍扶手,僵着脸道“这分明是两桩事,阶儿,你三哥作为太子,却不管不顾辰沐海,你可千万不能像他那样。”

 “…”南阶说不出话來,只担忧地看着他三哥。

 南泽缓缓道“孩儿誓与辰沐海共存亡,可倘若父亲执意要我娶一个不相干的女子,恕难从命。”

 见儿子这般固执,麟晟念头一转,口气软了一些“泽儿啊!冷真仙子死后,你为她颓废了十年,夜间胡言疯语,闹得六海千山人尽皆知,她归來后,人人谣传你们将终成眷属,不料她选了楚赤暝,况且订下了亲事,这不已经是个笑话了吗?”

 “尽是些无聊之人,父亲不要当真就是。”南泽轻描淡写地带过。

 麟晟重重地“哼”了一声,语气充满恨铁不成钢的意味“你不在意也就算了,却拖了辰沐海也成为被嘲笑的对象,倘若你去干扰人家的姻缘,那些喜欢嚼舌的又会怎么说?到时只怕辰沐海任一海族成员出门在外,都会受到一番指点,你不在意,可何曾考虑过他人的感受?可曾考虑过辰沐海的声誉?”

 南泽闭上双眸“父亲,孩儿累了。”

 麟晟怒气冲天地步出殿门,南阶不好再提账簿被毁的事,一路沉默,途中,忽听麟晟语重心长地道“阶儿,你是看上镜倾仙子了吧?”

 “…”南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,人却无端紧张了起來。

 麟晟当他默认,叹口气“既是如此,倘若她也有意,父亲择为你下聘。”

 “父亲!”南阶惊呼一声,不快一扫而光,感激地看向龙王,却发现龙王的神色是黯然而无奈的,知父亲最为看中三哥,三哥却屡屡令他失望,情绪也稍降了一些,但父亲方才的话犹在耳畔,心中漾满难以形容的幸福。

 可是,她那么爱楚赤暝,对他何來“有意”之说?

 然而,才是真正的初识,自己要求也太高了吧?他自嘲地笑笑,眸中闪过自信的光芒“儿子一定将镜倾仙子娶进辰沐海。”

 以后,当他回忆起这句信誓旦旦的话,以及那个已然逝去的仙子,唯感到难言的痛楚,和造化弄人的凄凉。

 镜倾,镜倾呵,为何你一生孤寂?

 此刻,他只想带她走出执念,让她不再孤独,与她执手,共渡仙界漫漫一生。

 “能否娶进,要看你们之间是否有缘。”麟晟郑重肃然地劝诫“阶儿,倘若得不到,须知有舍才有得,及时放开,另觅它缘,切莫像你三哥一样,误了身心。”

 “是,父亲。”

 南阶满脑尽是如何征服那高冷出尘的仙子,一口答应了下來。

 他猜不到,自己也有颓废到无所谓生死的一天。  M.HoUZiXs.COm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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