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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五百九十一章 还礼
 此刻,连轩心中满满的都是后悔。

 他为什么要矫情,不学凫水呢!

 占着会点轻功,嫌弃凫水衣服麻烦,就不学凫水了。

 可是看着茫茫水面,和几百米远的青山,连轩的心拔凉拔凉的。

 以他的武功,飞到那边的青山,还不是什么大问题。

 可是身边还有三个人呢。

 周御史他不可能不救,要是叫外祖父知道,他为了自己逃命,就把周御史丢在船上自生自灭,绝对会扒掉他两层皮的!

 虽然周御史脾冷,不近人情,没少说外祖父霸道,可外祖父偏偏就欣赏他那股子刚毅冷劲,还很不要脸的说,满大周朝,除了萧国公府,只有周御史最忠心了。

 至于另外两货,连轩嘴角又了。

 拜托,能别一人拽他一只胳膊吗?

 大爷我不会凫水!

 四个人抱一起,死的更快!

 船内休息的商人和船夫都跑了出来。

 这条商船,运输的都是绸缎。

 不过之前刺客上船,遇到人就杀,船内的人死了七七八八了。

 尤其死的大多是在船上走动的船夫。

 站在船甲上,连轩明显感觉到船在下沉。

 得赶紧想办法救人啊!

 连轩伸手一点,就将周御史后背上两处汩汩血的伤口止住,现在时间紧迫,只能这样随意包扎了。

 连轩扛起周御史,正要纵身一跃呢。

 好吧,袖子被人死死的拽着。

 元修苍白了脸色道“连飒兄,你不能丢下我们两个啊!”连轩白眼一翻。“放心,我会回来救你们的!”

 说完,连轩一把拎起挂着船坊的木,丢给二人道“若是我赶不及回来,你们抱住木。”

 说完,连轩手一锤。就将船坊砸碎。取了几块木板。

 然后扛着周御史就纵身一跃。

 眨眼间,就飞出去数十米。

 武功之高,令元修、元晔二人惊叹。满眼是羡慕妒忌恨。

 飞了片刻,连轩就有些招架不住了。

 他手里的木板丢出去一块。

 然后踩着木板借力,再飞一段,再借力。

 勉勉强强的把周御史送到了平地。

 来不及息。连轩又赶紧回去。

 此时,船已经沉了。

 元修、元晔两人抱着木不撒手。看见连轩,老远的就喊“连飒兄,救命啊!”连轩两眼一翻。也跳进了水里。

 元修“…。”

 元晔“…。”

 连轩抱着木。给他们木板道“我实在救不了你们两个。一起划吧。”

 元修“…。”

 元晔“…。”

 看着木板,两人心情很复杂。

 连轩和他们连泛泛之都算不上,明明都逃了,还特地回来陪他们一起逃命,实在是…

 够义气!

 可他们怎么觉得该用奇葩来形容他更合适一些呢?

 然后,三人就认命的抱着木,一边朝前划水。

 逆水行舟,不进则退啊。

 半天,几人才划了几米远,偏那两个贵公子累成狗了。

 元晔咬了牙道“要叫我知道是谁凿破了船,我非剥他几层皮不可!”

 连轩瞥了他一眼,道“你再不努力划水,就要改口说‘要叫我知道是谁凿破的船,做鬼都不会放过他了’。”

 碰到连轩,极少有人能招架的住,元晔又怎么例外。

 这不,平时衣来伸手看衣裳好不好,饭来张口看饭合不合心意的两个贵公子是卯足了劲往前划。

 连轩眉头皱紧了,这样下去,等他们到周御史那儿,周御史不是血而亡,要不就是被野兽吃了。

 连轩一边划水,一边想着以前萧大将军是怎么教萧湛和萧迁凫水的。

 那狗刨的姿势虽然不雅观,可胜在管用啊。

 对了,是怎么狗刨的来着?

 连轩一边努力回想,一边自学。

 他只是懒散不学,要是用心学,学起来很快。

 这不,一会儿就学会了。

 然后元修、元晔就看着连轩在一旁游过来,刨过去,那姿势…不敢恭维啊。

 可是他们以为这样就没事了?

 连轩知道自己姿势不大好,谁叫偷懒不学,就知道这么个姿势,可他们有的立场来笑话他?

 想活命,就学了狗刨,自己刨。

 在危难之际,人的潜力是无限的。

 这不,很快。

 波光粼粼的湖面上,有三只…在朝前刨水。

 连轩还扛着木,谁知道这两个贵公子什么时候没力气了,以防万一。

 半个时辰后,三人爬上了岸。

 元修、元晔累成一滩烂泥,不想动弹了。

 连轩则赶紧过去看周御史。

 之前只是给周御史的伤口撒了药粉,用撕下来的衣服胡乱巴扎了一下。

 这会儿,纱布被血浸透了。

 连轩小心的帮周御史重新包扎。

 元修、元晔走过来,问道“你认得他?”

 “不认得,”连轩矢口否认。

 元晔抚额了“就是他招来刺客,连累我们至此,你还救他,就不担心他再招来祸患吗?”

 连轩瞥了元晔一眼“他是好人。”

 元修就笑了“他脸上又没写是好人,你怎么断定他就是好人?”

 连轩翻白眼“没见识就算了,还没点常识,怎么行走江湖出来混?”

 元修脸上的笑凝滞。

 连轩继续道“首先,他穿着朴素,面容周正,眼神虽冷。但是满含正气,第二,黑衣人杀气凛凛,见人就杀,罔顾人性命,长眼睛的都知道他们是坏人,被坏人追杀。十有*是好人。”

 元修、元晔两个互望一眼。“好像听着还真是这么回事?”

 “可不排除他身藏异宝的坏人啊,”元修道。

 “…他要是身上有异宝,我跟你姓!”

 连轩没好意思说。周御史身上估计连十两银子都没有。

 元修无话可说,这么斩钉截铁,估计他肯定摸过人家身上有没有宝贝了。

 要是连轩知道人家这么想他,估计会气的一脚把他们再踹进湖里去。

 四人落到这有山有水。山清水秀之地。

 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有船路过,救他们呢。

 元修捂着饿的咕咕叫的肚子叫饿。

 周御史叫口渴。

 连轩习惯性的使唤人去取水来。

 元修去取水。

 看着这货用手捧水。一路洒过来,到周御史嘴边就剩几滴了。

 连轩就那么看着他,元修不好意思了,弱声道。“没有茶杯…。”

 连轩奔溃了,不再理会他,摘了一旁的大树叶。盛了水来喂周御史。

 然后打猎,抓鱼。忙的是不亦乐乎。

 连轩做这些事,驾轻就,看的元修和元晔心底不是滋味儿。

 他们当连轩是孤儿了,别看穿的还算华贵,可事事都会,明显不是被父母捧在手心里长大,被人伺候惯了的,不然哪个世家少爷会随身带着盐的?

 而且,这荒郊野外的,虫蚁又多,他还随身带着驱虫的药。

 夜晚,看着繁星,吃着烤的香的兔,真是别有一番滋味儿啊。

 两人把连轩当主心骨了,问他“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?”

 连轩看着火堆,眉头皱紧。

 大哥只给了他半个月的时间,他耽误不得。

 明儿必须离开这里才行。

 夜里,周御史醒了。

 元修和元晔就在火堆说话,对周御史并不理会。

 连轩拿了吃的过去,周御史不知道连轩身份,向他道谢。

 连轩问道“周御史,你为什么会被人追杀?”

 周御史一愣“你是?”

 “我就是那个无辜被你弹劾了八次…。”

 连轩还没说完,那边元修惊叫了“有蛇!”

 连轩两眼一翻,过去抓蛇了。

 周御史眉头拧紧,他弹劾的人很多,可是弹劾七八次的,只有靖北侯世子一人啊,这少年…他不认得啊,遑论弹劾他了?

 正想着呢,就听那边元修喊连飒兄。

 周御史脑门上就开始掉黑线了,此人不是靖北侯世子,还能有谁?

 冒名居然冒用自己亲爹的名字,他怎么就不知道避讳呢?

 等连轩抓了蛇之后,再回来,周御史先说话了“你不在应城帮萧湛将军,怎么来东延了?”

 “奉命来办事的,你又怎么来了?”连轩问道。

 “皇上让我来的。”

 “…那谁刺杀你?”连轩继续问道。

 “祈王的人。”

 连轩眉头一拧“祈王派人杀你?”

 周御史轻点了点头,将云州的事告诉连轩。

 周御史担心啊,他知道云州的秘密,祈王肯定不会饶过他的。

 这事除了要告诉皇上之外,还要告诉萧湛才行。

 祈王有异心,他在军中,必生事端。

 如今大周是内忧外患。

 连轩一听祈王养了骑兵,就双眸泛冷光,冷的有些骇人。

 萧湛想建一支铁骑,他软磨硬泡,大哥才答应将来把铁骑交给他带领,他就盼着铁骑呢,结果大哥亲自去了池家一趟,却无功而返,池家的马场明明有马,他偏说马全卖完了,要么就抬高价格,的大哥知难而退。

 铁骑的事,暂时还没有着落,大哥又要坐镇边关,除非十万火急的大事,否则不能离开。

 不然要是应城出了什么事,大哥难辞其咎。

 没想到,池家和祈王勾结!

 那猪脑袋,还想弑君夺位,不过是为东延做嫁衣裳罢了。

 回去就宰了他!

 连轩一心想回应城,看着那燃烧的火苗,连轩眸光闪烁。

 东延烧我棉城。烧死我大周成百上千的无辜百姓,烧他一座山算是利息。

 这不,连轩放火烧山了。

 连续干燥,滴雨未下,又有徐徐清风,火势蔓延的极快。

 不过这座山,四周都是水。便是火势熏天。也烧不到别处去。

 元修、元晔当连轩是放火求救,还帮着连轩放火。

 可是火熏的人燥热,直到后半夜。还没人来灭火。

 除了周御史之外,其他人身上都脏兮兮的,看着原本葱葱郁郁的山变成焦炭,湖面波光粼粼。未受丝毫影响。

 元修有些气了“看来是没人来救我们了。”

 元晔望着那些还冒着丝丝青烟的山。道“原本还能吃野味,这会儿只能吃鱼了。”

 周御史艰难的站起来,道。“要是真想走,也不是没有办法,那边不远处就是山峦。肯定有竹子,可做竹筏。”

 周御史一说。然后两人就望着连轩。

 他们虽然会些拳脚,可都是绣花枕头。

 连轩还能怎么办,只能认命的去对面的山砍竹子做竹筏了。

 坐在竹筏上,元修元晔一人一边,撑着竹筏。

 到这时候,两人才坦白相告。

 东延有两个王,最为尊贵。

 一个是东王。

 一个是延王。

 他们是东延先皇的胞弟。

 元修是东王世子。

 元晔是延王世子。

 两人离京是出来玩的,只是路上不幸遭遇刺客,和随行的护卫走散了,又怕行踪,所以坐商船回京。

 听到三人聊天,周御史不知道说什么好。

 他居然有幸能坐由三位世子撑的船,不知道几世修来的福分。

 不过听到元修和元晔的身份,周御史心底有些了盘算。

 皇上让他来查东延皇帝的死因,他原就需要一个靠山,还有比东王和延王更合适的吗?

 只是他这张脸…

 东延和大周互有往来,难保不会有人认得他,得变变才是。

 一天后,竹筏到了小镇。

 简单的休息会儿,又换了大船,继续前行。

 又骑了三天的马,才看到东延京都的城门。

 看着守卫严明的京都。

 连轩的笑,有些风测测。

 元修瞧见了,背脊哆嗦了下。

 元晔就道“晦气,刚回京,就听到哭丧声。”

 正说着呢,哭丧声越来越大。

 然后,就见到城门口走出来一哭丧队伍。

 纸钱漫天飘。

 元晔赶紧避开。

 倒是连轩,无所谓的看着“好像是东王府在办丧事?”

 东王世子眉头一拧,怎么可能呢,父王身体康健,母妃早逝,府里一个侧妃的丧事能办的这么隆重?

 东王世子还没过去呢,就听四下有人在议论。

 可怜东王世子,年纪轻轻就英年早逝了,还尸骨无存。

 元修“…。”

 元晔“…。”

 连轩“…。”

 几人把路给挡住了,有官兵过来轰人。

 被连轩一脚踹飞了。

 东王府的下人瞧见元修,眼睛都看直了“世子爷?”

 下一刻,就是欢呼声“世子爷还活着!”

 然后,一个哭丧队伍就成一锅粥了。

 元晔就问道“怎么办起丧事来了,谁说你们家世子爷死了,存心的咒你们家世子爷呢?”

 东王府下人回道“是延王府派人来说的。”

 元晔“…。”

 说着,东王府下人看着元晔,是言又止。

 元修就不耐烦了“有什么事赶紧说。”

 东王府下人就道“昨儿,延王世子您的衣冠冢已经下葬了。”

 元修“…。”

 元晔“…。”

 连轩“…。”

 这东延真是有够奇葩的啊,这么逗,生不见人,死不见尸,就赶紧的下葬?

 元修和元晔离京快一月了,问小厮,王府发生了什么事。

 等问清事情后,元修和元晔就赶紧跑回府了。

 不知道是谁传的,元修和元晔死了。

 东王受不住打击,中风在

 东延皇帝收回了东王府的兵权,还有延王府,延王爷骑马坠落,摔断了一条腿。

 延王府的兵权也没了。

 元修和元晔走了,留下连轩和周御史。

 连轩摸着下颚,笑道“东延,比我想象的还要热闹。”

 周御史则心底微凉。

 弑父夺位,以雷霆之势收回兵权,东延皇帝的手段叫人惊骇。

 到这时,周御史方才问道“世子爷,你来这儿是?”

 “还礼。”

 “来而不往非礼也。”

 应城,军营。

 偏帐中,祈王正端茶轻啜。

 护卫进来,道“王爷,三皇子给你送了封信来。”

 祈王眉头一拧“三皇子送信给我?”

 护卫把信送上,祈王拆开一看,当即脸色一变。

 “送信之人说什么了?”祈王问道。

 “紫微星是萧湛。”

 祈王惊站了起来,脸隐隐发青。

 拳头攒紧,发出嘎吱响声。

 护卫又道“东延派人来催了,问什么时候能拿到…。”

 临墨轩,凉亭里。

 安容正双手撑着下颚,在闭目小憩。

 忽然,一双手轻摇她的肩膀,唤道“大嫂,你怎么睡着了?”  M.hOUzIXS.coM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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