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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4章 那长夏城
 “…那长夏城在哪,你们心里可有数?”雾凌思索半晌,再度问道。“为强妖星元神,天满的术必会耗尽地脉灵气,所以长夏城此时应该已陷入地中,跟着黄泉在地底穿梭吧。”僧鬼回答。

 “原来如此,我懂了。”雾凌点点头“再问一件事,那被招来的妖星是谁,你们清楚吗?”

 “只知是西象天诸星宿之一,但不知究竟是哪一个。”“嗯…”雾凌握住犽的手“哥哥,你先冷静下来,我大概知道要怎么找明持王了。”“真的吗?”犽气愤未平,恨不得现在便把明持王的脖子扭断。“真的!”

 雾凌点头“既然地脉耗尽是因为施行法之故,那么在法施行之初,必定会产生某种天变地异,这样的事情一定有人会记得。在变异发生的地点,或许便有线索能指引我们前往消失无踪的长夏城。”

 “嗯…”犽点点头,他怒火冲心,难以冷静。“哥哥,我们先离开这里吧,到外头吹吹风。”雾凌柔声道,牵着犽的手往外走。

 “等等,离开之前,雾凌,帮我把这庙给烧了!”犽道:“天满那秃驴竟然伙同明持王害死我娘,我绝不饶他!”

 雾凌一叹,待两人走出大殿,转过身来,指尖往上一按,妖力一吐,一道炽热紫光从她出,昭寺建材老旧,一触即发,转眼整座庙宇都陷入火海。

 看着在熊熊火光中倾倒的昭寺,犽仰天怒吼,发誓定要将明持王和天满两人碎尸万段。例在冉冉上升的乌烟中,隐隐传来僧鬼们悲痛的诵经之声。

 两人漏夜赶回小城,雾凌把城墙上的卫兵昏,飞进城内再次查探消息,不到半刻钟,便返回犽身边。“一下就问出来了,十八年前有一场大地震,因为差点把城墙也震垮,所以很多人都还记得。”

 雾凌道:“从这儿往南走三里远,有一座瀑布,据说就是当时的河塌陷所形成的,我们先到那儿看看吧。”两人又顶着夜一路南行,三里路途不远,才两刻钟便抵达了城里居民所提及的瀑布。

 反着星月光辉的溪宛如一条闪闪发光的湛蓝丝带,在平原上缓缓蛇行,丝带末端的地面凹陷,溪便从那儿往下坠,起一片水气迷茫“哗啦啦”的水声在午夜时分显得格外响亮。犽站在河岸,居高临下,只见一条白花花的小瀑布,大概仅有七、八丈高“哗啦啦”地往下奔走。瀑布底下无渊,却堆满了牛车大小的岩石,溪水打在上面,碎成无数水花,其下河也是大小石砾绵延,直往下了快几十尺,被石块隔散的溪水才又重新汇聚起来。

 雾凌和犽纵身一跳,直接从瀑布顶端往下跃,同时落在一块大岩上。“雾凌姐姐,你可有发现什么不寻常的地方?”犽着急地问道。

 “别急,让我看看再说。”雾凌道,蹲了下来,手掌贴在大岩上,慢慢将妖力扩散出去。过了一会,雾凌感到瀑布底端的岩石堆下,有股异常寒意隐隐溢出。

 “那堆石头有点怪怪的,好像有什么东西藏在下面。”雾凌指着瀑布正下方,被水烟覆盖的巨石堆。

 “好!”犽点点头,一个飞跃,人已奔至石堆旁。只听得他大喝一声,利爪挥舞,接着火星奔窜,石屑纷飞,金铁击声大作,转眼已将一颗大石头给剖成了四块。

 一想到害死母亲的竟是母亲的生父,犽便满腔怒火,遂把浑身恶气发在眼前的大石堆上,钢爪像切豆腐般地又劈又砍,一刻钟后,竟把巨石堆切碎了一半以上。

 “好啦!休息一下吧!”雾凌待犽发得差不多了,便出声制止“我们要找的东西已经出来了,哥哥你先歇着吧!”“什么?”犽满头汗水,经雾凌这么提醒,才发现原先被巨石堆挡着的石壁下,出现了一道小小的裂,大概只能容一人侧身通过。一股寒气从中透出,就连犽也感觉得到,这窄必定通往某一不祥之处。

 “就是这个吗?”犽收起利爪“明持王那家伙就躲在里头?”“这还不知道呢!”雾凌道,飞至犽身边落下,手一拂,一股凉爽清风卷去他身上汗水“不过,哥哥,在进去之前,我问你,你还记得娘娘的吩咐吗?”

 “当然记得,我们不就是按照她的意思在找明持王吗?”犽奇道。“这倒也是,但我问的是另一个吩咐,”

 雾凌叹道:“临走前,娘娘不是说了吗?如果我们发现了长夏城,千万别自己闯进去,要先回禀娘娘才行。你记不记得这回事?”“这…好像有这么回事…”在雾凌提醒之下,犽才猛然想起九千院确实有如此叮咛过他们。

 “所以了,哥哥,如果我们等一下真的在里面找到了长夏城,你可千万别冲进去啊。”雾凌皱眉道:“如果那两只僧鬼讲得是真的,明持王果真把天上妖星招引下凡,那他绝不是我俩能对付得了的,只有请娘娘出手才是上策。”

 “唔…好吧…”犽不快地点头答应,不能亲手血刃明持王,令他十分懊恼。说完,雾凌便将瀑布水凭空向右挪开约三尺远,自己率先走进窄之中,犽跟在其后。异样的寒气让两人在踏进窄的一瞬间,都不打了个冷颤。

 “凌姐姐,这里头怎么这么冷?”一片漆黑中,犽问道。“听说间冥府一年四季均是严冬酷寒,若是我没料错,这八成是从黄泉里溢出的幽冥之气。”雾凌道:“小心点,哥哥,底下凹凸不平的。”“这么暗,我什么都看不见。”

 “那我把灯火拿出来好了,你在那别动。”雾凌道,黑暗中传出一阵窸窣声,她似是把行李解了开来。过了一会,五、六颗白色光球从雾凌前飞出,在黑暗中冉冉飘舞,将她的银白秀发及一双尖耳照得闪亮无比。

 “这是…”犽忆起自己曾在雾凌的帐篷里见过同样的光,不问道。“这些是我养在帐篷里的雪照蝶,很听话的,不会离开我身边。”雾凌把行李绑好,丢回犽身上“好了,换你背了,如果前面还有石头要打,再还给我。”

 犽不苦笑,把行李扛在肩上。雪照蝶散发的寒光大约只及五尺方圆,因此两人只看得见前方数步的距离。

 沿着窄,二人歪歪扭扭地往下走,两边石壁光滑,虽然形状扭曲,线条却十分平整,似乎是受地下水经年累月磨蚀而成。

 走了快约一里,窄突然宽敞起来,竟是连接到一个巨大的空,只见大空的顶端离地面至少有十来丈高,四周石壁上泛出惨绿微光,将里照得一片森诡异。

 “怎么这边的墙会发光?”雾凌一脸诧异,用手往附近岩壁上抹了抹,指尖竟也跟着泛出微光。

 “…这是鬼苔!”雾凌思索半晌,惊道“我以前听娘娘提过,黄泉附近有一种会发光的苔藓,一定就是这个了!”

 “那…我们是不是离黄泉很近?”犽连忙问道。“这也不见得,也可能只是黄泉移动的时候经过这里而已,但只要沿着鬼苔,一定可以找到黄泉。”雾凌回答。

 “不论如何,这里既然这样宽敞,我们也不需要慢慢走了。”雾凌又道,把雪照蝶收回行李中,带着犽直接飞掠森的地底大空。大空另一头有三条类似的窄,但只有其中一条有鬼苔生长,两人遂沿着鬼苔飞进其中。

 窄的另一头又是一个大空,接着又是几条窄,然后又是一个大空,如此反反覆覆,两人在不见天的地底钻来绕去,绕到连自己到底在哪都搞不清楚了。最后,雾凌和犽进入了一条鬼苔生长得特别茂盛的窄

 “嗯?前面那是…”走在前头的雾凌惊道。鬼苔幽绿的微光在窄的尽头变成了惨淡的蓝白色,从口狭窄的视野中,可以看见一角黑色的屋檐翘立。

 “是长夏城!”犽见状大喊,抱起前方的雾凌,不分青红皂白,便在只容一人通过的窄里狂奔起来。“哇!哥哥,你小心点!”雾凌连忙喊道。“别担心,长夏城就在眼前了,明持王那浑蛋,我今天就要亲手宰…”

 讶兴奋莫名,一边大喊,一边飞步往前。“咚!”但就在窄出口处,他撞上了一团无无形的透明东西,整个人被弹了回来,和雾凌一起跌倒在地。“哎唷!”

 雾凌喊道,坐在犽身上。“啊!姐姐,你没事吧?”犽连忙将雾凌推起。“真是的,叫你小心点都不听!”雾凌嗔道:“还好是你垫在我下面,否则碰伤了人家,看我怎么治你!”

 “是是是,那以后我都垫在姐姐下面就是了。”犽笑道。“哼,少贫嘴。”雾凌啐道,眯起眼睛,转头往窄出口望去,从这儿只能看见那一角屋檐。“刚刚把我们挡住的是什么东西?”

 “大概是结界…”雾凌思忖半晌“那两只僧鬼说明持王的术已成,但看样子应该不是。”

 “术一定是因为某种原因失败了,否则若他真的引入天界妖星,根本没必要再用结界把自己关在里头。”雾凌道。

 “凌姐姐,怎样可以突破这个结界?”犽试着用自己的爪子去刺,但那透明的东西只是一股力,本就无形,自然什么尖锐利器也割划不破。

 “还突破什么,我们的工作已经结束了。接下来只要禀报娘娘,请娘娘料理明持王就行了。”雾凌叹道:“刚刚跟你讲的你已经全忘啦?”“唔…”犽面,虽知雾凌说得没错,但杀母仇人就在眼前,说什么他也不愿就此放弃。

 “哥哥,你先静一静,让我集中心思跟娘娘说话。”雾凌道,闭上了眼睛,身上妖力集中。“娘娘…娘娘…小的是雾凌…找到长夏城了…”雾凌专心念语。

 要把念语传到别人耳中,凭雾凌的小小道行是办不到的,但是传话的对像如果是自己的直系祖宗,又是大妖九千院,那又另当别论。凭着九千院的神通广大,不管雾凌在凡间的哪里传话,都逃不过她的耳朵。

 过了一会,九千院的声音果然透过厚重岩土,在两人耳边响起。“雾凌,你们真找到长夏城了?”九千院的嗓音一如往常,带着幽魅的魔“是的,娘娘。”雾凌恭敬道。

 “没想到长夏城竟会躲在那样的地方…难怪地上怎么也找不着了…”九千院笑道:“不过话说回来,还不到三天呢,你们手脚可真快。”

 “谢娘娘夸奖。”雾凌得意地笑道。“妖力的火候也增进不少…你这小丫头,平时一副大家闺秀的端庄模样,真到要吃的时候,吃起来也没比你娘慢多少嘛,想来是以前憋坏了。”九千院话锋一转,竟调侃起雾凌来了。

 “娘…娘娘!”雾凌窘道。“犽,你觉得你这新娘子怎么样?”九千院笑问。“娘娘,你别欺负小的了!犽他娘的魂魄说不定还在长夏城里,请您快点移驾吧!”雾凌努力转开话题。  M.hOUziXS.coM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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